馬鈴薯麵疙瘩 材料： 1.馬鈴薯2粒約500公克 2.全麥麵粉160公克 3.紅麴水一小碗 1.馬鈴薯削皮、洗淨，切成小塊，放入電鍋蒸熟。 2.蒸熟後搗成泥狀，拌入麵粉。 3. 加入少許紅麴水，和成泥，麵疙瘩會呈淡淡的粉紅色。 4. 待水滾後，將麵疙瘩用湯匙一球球放入滾水中。 5. 加入海藻蔬菜煮湯。 6. 滴入兩滴香油或麻油 7. 加入乾燥羅勒葉或新鮮九層塔，風味更佳。
清朝吳其濬名著《植物名實圖考》記其作用：「補中益氣，健脾胃，消炎」。馬鈴薯性平微涼、味甘，維生素C含量為蘋果一倍，烹調時不受高溫破壞，常食預防口腔潰瘍及壞血病。民間常用醫治腮腺炎，煎水內服，或將之搗爛，外敷腫痛處（湯火傷亦可如前法或用熟馬鈴薯泥敷之），療效甚佳。美學者亦曾發表馬鈴薯皮中有一種蛋白質，能夠防止細菌附著、防止細菌感染。
作法：
TIP: 1.紅麴水作法是將幾粒紅麴米壓碎泡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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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0月28日 星期三
馬鈴薯麵疙瘩
2009年10月26日 星期一
仙女不作愛
李璧如/建中堂中醫診所醫師
大學畢業以後，她就出國留學，一心想進瑪莎．葛蘭姆舞團，所以先到紐約的舞蹈學校先修班就讀。除了K英文、練舞，閒暇她就泡在附設酒吧的小咖啡館裡。她就在那裡認識Campbell，從此開啟他們長達二十多年（或更久？）的情誼。
Campbell彼時退休不久，就住在咖啡館附近，長得頗有幾分卡萊葛倫的瀟灑勁兒。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Campbell，個性溫和，談吐儒雅，見聞廣博，讓她有種如沐春風的自在感，一如上輩子就相處過的家人。初到異地，她也想認識一些朋友，只是沒想到，Campbell竟就此成為她的守護天使。
尤其在她最親、最愛的爸爸罹癌過世後，她整個陷入憂鬱的情緒谷底，要不要繼續走舞蹈的路，現實的諸多考量，讓她好生為難。Campbell從那時開始，給了她很多力量，最綿密細緻的照顧，安了她的心，彷彿父親還在身邊，她永遠是他最鍾愛的女兒。
後來，她沒有回到舞蹈學校，「瑪莎．葛蘭姆」成為心裡深藏的一個夢，很美，卻也知道那再也回不去了。她成立工作室，作一些藝術設計的工作。亞裔、女性的弱勢背景，讓她在紐約的都市叢林裡，看盡人情冷暖，被倒帳、賴帳，或碰到難搞的客戶，有時讓她氣得連飯都吃不下。
Campbell總是聽她發牢騷，他是她要溺水時抓住的那根浮木，讓她在喝了幾口水後，還能喘個氣，再撐下去。那時，Campbell每天從他住處，到她的工作室（也是住處），幫她打理一切，包括幫她洗衣服、作簡單的飯。老人與女孩，在荒漠的都市，他們相濡以沫，成為對方活下去的支柱。
有一次，他們到狄斯耐樂園玩，Campbell要她自己去玩，因為他實在走不動了。Campbell太老了，她常想，如果他再年輕個20歲，就可以陪她久一些。有時她要回台灣或到北京探望家人，Campbell也無法同行。
有一陣子，她渴望有個小孩，考慮作人工受孕（當然是用Campbell的精子），她曾回台灣密集吃過一陣子中藥。不過，後來因種種考量（比如，他們沒什麼錢、以後孩子的照顧問題、是否要與Campbell建立法律上的名義關係…），始終沒有付之行動。
儘管如此，這麼多年來，她也沒交過什麼實質的男朋友，總是雷聲大、雨點小，終究不了了之。其實，她是一個情緒起伏很大的女生，幸好有Campbell在旁邊，總是能及時安撫她的焦躁與不安，給了她極深度的安全感；而且彼此之間，那份超越世俗男女的感情，帶有親情意味，更不是一般情愛所能比擬。所以，這麼多年來，她也就安住在那裡，念書、工作、生活，再無他顧。
最純粹無染的愛，帶來最深刻的滿足。即使沒有肉體上的連結，但是在心靈層次上，他們如此契合，那種全力給出的愛，形成一種深刻的流動，安詳與寧靜，充溢其間。
最美的情感是兩個靈魂的相知、相惜。許多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，心的距離卻似千里之遙；他們雖然裸著身體，卻戴著卸不下的無形盔甲，在還來不及交換靈魂密碼的時候，就急著交流體液……。
肉體的熱能如火焚灼，這股強烈的生之原欲，其實足以驅走靈魂的黑暗與沉重；如果帶著愛與了解、喜悅與純淨，這樣的結合會帶給心靈極豐盈的收穫。而當一個人能夠遠離色欲的綑綁，他也才能夠清楚地看見他自己以及他的伴侶。
但是，在交流裡，如果少了愛的連結，那貧瘠只會把人推向心靈的荒原，激情過後，剩下的恐怕只有更多剪不斷、理還亂的創痕……。
因此，超越肉體層次的愛，反而凸顯出一種神性，沒有凡俗人間的煙塵味，不用在愛欲的叢林裡廝殺——我看見一位仙女，沐著金色的光，跣足自在地翩躚起舞……。（11/Sept./2009）〈10月 13日刊於邊邊角角藝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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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0月24日 星期六
忘憂湯
忘憂湯 ▓食譜‧撰文╱李璧如 攝影╱李東陽 百合科多年生草本的金針，又名諼草（諼即忘之意）、忘憂草、黃花菜、宜男草、一日百合（英名daylily點出花期只有一天）。我國有幾千年栽培歷史，《詩經‧衛風‧伯兮》：「焉得諼草，言樹之背」。詩經疏：「北堂幽暗，可以種萱」；北堂代表母親。遊子遠行，都會先在北堂種萱草，希望母親忘卻煩憂。《博物志》：「萱草，食之令人好歡樂，忘憂思。」 金針花、葉、根、莖，均具藥性。味甘性涼，入肝、腎經，功能消食、利濕熱，寬胸膈。對便血、尿澀、吐血、衂血、乳癰、肝膽疾病、失眠、焦慮、結核症等，有緩解效果。葉用來製紙，稱為「萱紙」；亦可作為人造棉原材；或製繩索及麻袋。肉質根又稱萱草根、地人參，秋採挖，洗淨晒乾用，能利水除溼、清熱涼血。 以下為4人份 
金針花味鮮質嫩，含有豐富花粉（更年期佳品）、糖、蛋白質、維生素（A、B、C、P）、脂肪、 胡蘿蔔素、氨基酸等人體所須養分，其所含胡蘿蔔素超過蕃茄數倍，鐵成分為菠菜兩倍。富含鈣、磷與卵磷脂，能安神健腦、降血脂；所含皂角苷的分子結構，具有催眠效果，尤其適合肝病引起的睡眠障礙。婦女胎前產後，均宜食用。產褥期腹痛脹奶、乳汁不足、小便不利、貧血、睡眠不安、產後憂鬱，多吃金針，有助減緩症情。女生經前煩悶難眠、經痛，可用乾金針 一兩 加黑糖煲服，清心化瘀。
鮮品含有「秋水仙鹼」，本身雖無毒，但經過腸胃道吸收後，在體內氧化為「二秋水仙鹼」，具有較大毒性。所以食用鮮品時，每次不宜太過量。不過，有毒成份在高溫60度時可減弱或消失，因此食用時，應先將鮮金針用開水焯過，再用清水浸泡二小時以上，撈出洗淨，再行炒食。食用乾品，最好用清水或溫水浸泡後再食用，以去掉殘留有害物，如二氧化硫等。
作為華人飲食乾菜類四大天王（餘為木耳、香菇、筍乾）之首，金針通常取食乾燥花蕾（呈金黃色）。必待青白淡黃的花苞成熟、色澤金黃橙紅後，才能採收。成熟花包為期只有一天，翌日清晨，成熟花苞就綻放了。已開花的，並不能製成一般食用金針，也就失去經濟價值，所以一天之內就必須採收完畢。台灣西部金針花期在每年的五、六月，而花東山區海拔較高，花期則在八、九月間。
本道湯品健脾、舒肝、養血，具有健脾益氣、增進食欲、安眠之功效，產後或病後體虛、心煩不寐，可佐為食療。
材料：
1. 金針50公克
2. 山藥300公克
3. 紅棗12顆，斜切幾刀
4. 甘草3片
5. 芹菜一根，切粒
6. 水6杯
（計量杯為一般家用電鍋200c.c.量米杯）
作法：
1. 把所有材料煮滾，依個人口味加鹽調味。
2. 加入幾滴香油與少許芹菜珠，即可起鍋。
Tips：煮食前，先摘除黑褐色雄蕊，湯汁才不會變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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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0月22日 星期四
立冬引補．冬至進補
李璧如/建中堂中醫診所醫師
又屆立冬進補，國人習慣於冬三月（立冬後的十月、大雪後的十一月及小寒後的十二月〉進補，因為冬季嚴寒，人體代謝機能相對下降，精氣物質封藏，服用補藥可強旺脾腎功能，提高正氣，以達到來年春天不生或少生「溫熱病」（如SARS）的效果，此即內經「藏於精者，春不病溫」的具體驗證。另如青春期兒童欲助長發育、老年人欲補虛延年，皆可藉冬令進補，助一臂之力。
一般而言，根據「虛者補之，寒者溫之」的原則，冬季宜服補氣填精的藥食；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這樣補呢？事實不然，臨床上，常見外感伏邪期間誤服十全大補湯，以致聲喑喉痛；也有婦女經期，誤服紅棗湯，反驟然停經。可見不辨體質、不除外邪，貿然進補，不僅無法受補，反而戀邪！
所以，進補之前，首須辨明體質，進行一些「引補」的築基工程，才能充份受補。比如濕熱體質、口乾便秘，邪實之人，當先袪邪，邪去腸清之後，方能施補。亦有脾胃虛弱、溏瀉體質者，不妨先行健脾和胃，俟腸胃機能好轉，受納吸收能力提昇，再予施補。寶島南地冬暖，進補不宜過早，不妨從立冬開始調理，至冬至施補，時機更為合宜。
現代人承受龐大身心壓力，儘管體力與心力不斷耗損，的確出現極大的「虛耗」現象，但卻也因過食烤炸、懶動、少眠、貪涼飲冷，相對虛火內熾，多半呈現寒熱、陰陽失調的體質，進補尤宜審慎。值此立冬前夕〈今年在11月7日星期六〉，不妨請教可靠的中醫師，量身打造一套合宜的進補策略。否則與其一味妄補，不如好好吃一餐（食補），恐怕還來得安全實惠。
2009年10月19日 星期一
發現她自己，還有愛
李璧如/建中堂中醫診所醫師
她們進來的時候，看來似乎是母女；小孩先看，說小也不小，胸部都發育了，剛要升國一。問診時，偶爾瞄到旁邊的「媽媽」，心想應該是祖母吧？但不敢亂猜，也許晚生—可以把人家的年紀說年輕些，絕對忌諱說老。
果然是奶奶。脈把下去，我問，有沒有濕疹？她說：「有，很嚴重，都到師大路那拿藥搽；要不然我不能做家事。」
還要做家事？
對啊！沒人做啊，叫也叫不動；她媽媽還說不要聽奶奶的話。
喔！還有什麼問題？
高血壓，有服西藥。最困擾的是咽喉不爽，在法會上老是想咳，已經好幾年，都治不好。
這是痰濕氣鬱，腎陽失權。不過，吃藥是一回事；我直接跟小孫女說，奶奶是有苦說不出，卡在咽喉。
對、對，就是這樣，我這麼累，連拖個地，你們都不肯幫忙，老是推來推去的…，奶奶已經六十幾歲了，你們不知道嗎？
小孫女吐了一下舌頭說，我昨天聽姊姊說才知道…
這種家事重擔全集中在女性身上的情況，還頗常見。問題是，這是個隔代教養的案例，奶奶年事已高，再這樣下去會把身體拖垮。
原來小孫女的爸爸當兵時就結婚了，小媽媽挺著大肚子住在婆家，接連生下兩姊妹。奶奶說，當時媳婦只要一不高興，扭頭就走，才剛學走路的兩姊妹，尤其是小的，走都走不穩，緊跟在後面，像兩隻小鴨子，噘著屁股搖啊搖，那畫面實在令人忘不了。後來兒子劈腿，媳婦堅持離婚，連女兒也不要了，奶奶只好一手攬下來。
這時候，我必須說兩句話。「小妹妹很聰明，奶奶萬一生病了，大家怎麼辦呢？所以要儘量幫忙，大家分攤一些，奶奶就不會那麼累了！」
奶奶說，「我這輩子沒輕鬆過。還有個女兒從小癲癇，到處求醫、提心吊膽不打緊，從小上學，我都要陪讀，從小學到國中、高中。到上大學了，卻中了風，在醫院住了九個月，回家三個月就往生了。
「女兒這樣算是孝順的，沒想輕鬆不到幾個月，就輪到她們兩個了……」
唉，真是…，那你先生做什麼？
「做裝潢建築…」
喔，在那個年代，正值經濟起飛期，應該有賺到錢吧？
「那有！還做到虧本，後來就收了。」
看來奶奶的功課還真不少，一樁又一樁，接續不斷；虧她軍人家庭出身，還挺得住，要是一般人，不知會怎麼喪志？
其實，生而為人，每個人都有他的功課，那未了的塵緣、那說不出口的歉疚、那未盡的責任，都了了分明，一樁樁烙印在我們的深層意識裡，如爛泥糰，層層翻攪，成為我們永世的負荷。
最徹底的解決之道，就是直心面對，沒有人活該承受任何委屈。奶奶已經辛苦了這麼多年，像學生一樣，努力做完她的功課；接下來，她是不是該設法讓家人明白，他們也有該承擔的責任？而她呢，在常年無私的奉獻之後，是不是該回饋自己，關注自己，然後，發現她自己？
女人擁有一些自己的時間與空間，是道德的；讓混亂、疲憊的身心，小憩片刻，才有餘力跨大步，邁向更高階的旅程。就像奶奶，在八關齋戒、在大悲心水陸法會、在藥師佛法會中，低眉俯首，懺悔往昔所造諸惡業，就在佛光照耀、在淚水洗滌中，回到心靈的原鄉。
一個當家的女人，只有在她的能量全面開展後，她的光照，才能及於周圍所愛的人。她愛自己，因而有了源源不絕的愛，那能確保真正幸福的愛！（17/Sept./2009）
〈9月 29日刊於邊邊角角藝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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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0月14日 星期三
要美麗，先要有健康
李璧如/建中堂中醫診所醫師
愛美是女人的天性，不管什麼年紀的女病人，總是希望自己看來更苗條美麗，或者豐滿動人。偏偏我是治病求本的醫師，看到這些只求表象的行為，實在無法苟同。懶得拐彎抹角說話的我，總是跟她們說，先把身體調好，其他自然順理成章，要美麗，自然就會有美麗。
有一位年輕的女病人，高中時念夜校，白天打工，把自己累得乾巴巴，面黃肌瘦不說，還幾乎有點小駝背，頭髮枯黃分叉，絲毫沒有青春少女的朝氣與活力。因為太忙，藥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。終於等到她畢業了，又看到她了，我想這回終於可以好好調理了，否則病人沒有充分休息的話，療效也會打折的呀。
沒想到她居然跟我說：「可以幫我豐胸嗎？」我差點沒昏倒，要豐胸也得先把你養豐潤了再說，氣血先調上來，營養、休息再接著上路，這樣才能合軌呀。但她可能希望聽到「一個月大幾個cup、三個月大幾個cup」這樣明確的保證，可這種話我說不出口，結果，從此這位小姐也失蹤了。
最近還有一位大二女生，也要豐胸。她的條件比起前面這位稍佳（『地基』較好），但也有一些濕熱症狀，脾胃功能也不好，當然也要先做築基工程，之後再配合月經週期調理。這位小姐青春期減肥減過頭，減到胸部了，這在醫理上是站得住腳的。
中醫認為，乳房屬足陽明胃經，乳頭屬足厥陰肝經，胃主受納（營養吸收）、肝主疏泄（情志）；該吸收成長的時期，沒有賦予足夠的材料，加上情緒鬱滯，小女生愛生氣，或者活動量不足，發育怎麼會好？有謂「胸大無腦」，無腦不是沒有腦筋，只是心思單純，不會胡思亂想；在抽高成長的發育期，這樣的人格特質，反而讓她的身體得到充分的伸展空間。
媽媽級的病人則愛減肥。上星期某開小吃店的太太，急如星火地跑來，說好幾天沒排便了，肚子脹得很不舒服，希望趕快解決。每次她都這樣，總是十萬火急，然後拿了藥，就不見蹤影；再有狀況，就這樣再演一次急驚風。
便秘有各種不同的病理因素，這種救急式的就診模式，怎麽可能治得好病呢？但更絕的在後頭。
對這種急症，當然是針藥並施，就在我幫她施針時，她問，你為什麼不針肚子？我答，中醫並非頭痛醫頭，有時遠處取穴效果更好。停了一會，她說，我到師大路針灸，都針肚子。我說，你在減肥嗎？她說，是呀！你也會針減肥嗎？我答，會呀！針灸對修飾局部曲線特別有效。她說，那我下次來找你減肥好了。
治標不治本，這是啥療法？「你嘛幫幫忙，你這個身體，要先調好，至少能每天排便，到時還沒瘦下來，再談減肥！」
就有這種病人，身體不顧，只愛漂亮；但是，不健康、氣色不好，怎麼可能美麗呢？漂不漂亮，更不在那幾公斤的計較。
不少病人在治療調理過程中，自然得到減重的附帶效果，這是最好的禮物。住基隆的賴小姐，早婚之故，女兒都快嫁人了，她是典型濕熱體質，調了四個多月，瘦了約七公斤。狀況好轉後，就不來了，這倒也還好，只要照著我們教的方式，起居作息，大約就不致太離譜。但最近聽她的朋友說，她每天窩著打電玩，幾乎都胖回來了。我想，等到狀況嚴重時，大概又會看到她了。
最猛的是一位更年期後的大媽級病人，服藥、食療（配合她的病情及體質）、加上基本的運動，配合度超佳，一個月瘦了八公斤，瘦得有點過快。她有輕微紫斑症，還有高血壓的問題，治病之餘，還能瘦身，她的高興自不在話下。不過，她的決心與毅力，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。
減肥涉及身體諸多層面的問題，一不小心還會製造新的病症。一位住汐止的病人吃減肥藥，搞到紅血球指數下降，一派脾腎陽虛，回頭找我整治，現在狀況已穩住。市面上有各種魅惑人心的減肥藥，並非人人都適合，千萬不要輕率入口呀！
我們都知道事有輕重緩急，要按部就班處理；美麗與健康，也是一樣，無法躐等而速成，那是積年累月的恆持，所造就的成果。病人告訴我，報導說劉德華30年沒吃冰了。天王為了長保青春與體貌，他下了工夫，有所為，也有所不為；他的堅持，如我們所見，也得到他該有的報償。
不同年齡階層，各有不同的美麗丰姿，由內而外煥發出來，所謂「有諸中而形乎外」。美麗與健康其實是難以分捨的雙生兒，存亡與共，不能須臾離呀！（7/Oct./2009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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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0月12日 星期一
靈魂的吶喊
李璧如/建中堂中醫診所醫師
他個兒稍矮，還算壯碩，有種精悍中的肥墩感。這個病人跟了我好幾年，從醫院、診所，到我自己開業的診所，算來也有五、六年了。
這天他來到診所，說他受傷了。
怎麼受傷的？
他說，早上運動，騎腳踏車時，一隻狗狂追猛追，害他從車上跌了下來。就這樣也就算了，更可惡的是，第二天他沒騎車，就慢跑而已，那裡知道又遇見同樣一隻狗，對他狂吠，他一肚子火，抽出皮帶低揮過去。豈知這隻狗跳過來，咬住他的褲管，他一邊要防被咬，一邊想甩脫，這在這個當下，說時遲，那時快，褲子居然被扯下來！
還好我有穿內褲…
實在太爆笑了，天底下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！我實在憋不住，忍不住笑出來，「這隻狗搞不好是你前世的情敵…」！
他一副帶衰的表情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感。
過了一陣子，再來的時候，他換了個名字。
為什麼要改名呢？
這陣子太背了，我老婆癌症過世，她娘家要我簽放棄遺產繼承書，我簽了，但國稅局卻找我繳稅…
每次來的時候，他都帶來不同的消息，有時是正好在股價大漲前，把手中的持股出清了；有時是才有朋友介紹買了什麼基金，才剛買進沒多久，那一支基金就大跌特跌…
他在上海還有些人脈，有時也接些個案，常常兩邊來來去去。到底他做何營生，我也搞不清楚，反正是自由工作者，大概跟設計方面有關吧。有一回他又垂頭喪氣地跑來，說胸悶得利害，有時還刺痛，頭也痛，口腔潰瘍、口角炎…
原來熬了幾天幾夜，跑了一堆電腦報表，幫一家新開的牙醫診所畫了裝潢設計圖，那位醫師還算滿意，但中間牽線的朋友並沒和對方簽約，現在還不知道是否接得到案子；至於他該拿的錢，也不知下場如何…
每回聽到他有這個或那個狀況時，總不免替他擔心，50好幾的人了，再這樣下去，以後怎麼辦呢？
據說以前他在某公立大學，做技士之類的工作，後來離職，開始自行接案。有一次聽他說起，才知道附近的公園是他設計的。這時，我對他的工作才稍有一些具體的概念。但是，人生如此飄蕩，生命之流會把他推向何方呢？
而且，他還有氣血壅塞的根本問題，這些症狀並不是吃幾包藥就能打發的。 就像生命來到一個轉折點，多年的風霜，挾帶許多陳舊的包袱，必須透過一些沉澱，來釐清、過濾、揀擇，拋除雜質後，留下最醇美的精華，那毫無阻滯的生機自然湧現，才能了無掛礙地奔向下一個目的地。
其實，對他來說，現在並不是做這個或那個的開展時期；在這個人生驛站的關卡，停下來做個徹底的檢修，反而能替未來的長路，儲備更多的資糧。
只是，在這個高速運轉的時代，有誰願意真的安靜下來，傾聽心靈深處，靈魂最真實的吶喊呢？（19/July/2009）〈9月 29日刊於邊邊角角藝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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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0月7日 星期三
不愛自己、無法自我負責的人，何以語健康？
李璧如/建中堂中醫診所醫師
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，忙碌非常的朋友阿潘，前一陣子打電話給我，說她差不多十天沒睡覺了。
怎麼會這樣呢？問她最近的作息情形，才知原來她母親二度中風，親友送來一大箱玉荷苞，沒人要吃，於是她冰在冰箱裡，每天吃它幾大串，冰冰涼涼，正對她的胃。還有，龍眼盛產，也吃了很多，當然都是冰著吃。
三伏悶暑，像她這種濕熱體質的人，本來就比較容易出狀況，勞累、操煩，加上起居、飲食不節，這下當然火上添油，伏熱內熾了。
問她難道不知道這些東西不能吃嗎？她說：「大家都在吃，為什麼別人沒事，我就有事？」別人是別人，第一，他的時辰還沒到，所以，暫時沒事，但並不代表以後不會有事。而且，他或許沒有這麼勞累。第二，任何物質，一定要在某單位時間內，累積一定的質量，才會產生特定的意義。別人沒這樣吃荔枝吧？
他們家幾乎都是濕熱體質，全家都喜食炸烤、糕點甜食，越甜越好，巧克力、甜筒，塞滿冰箱，真的是甜死人不償命。對於浸淫在這種飲食環境的人，我能說什麼呢？其實，那些該忌口、生活該怎麼調適，能說的早說了，但她大小姐卻始終無動於衷，甚至這回還說：「不是病好了，就恢復原狀，什麼都可以吃嗎？」（按：處在平衡狀態的人，基本上比較有能力運化各種屬性的食物。但是，本個案卻僅是暫時解決『病的外象』，對於造成致病的體質或環境因素，根本沒有處理）。
奇怪，為什麼作事精明幹練、開會條理分明的人，卻在這種地方「耍賴」？作為她的朋友＋醫師，我寧願單純作她的朋友。這種病人太難搞了，一個自以為是、幾乎不合作的病人，很難負起他該負的責任，而這卻是邁向痊癒之路的大絆腳石。
古人對親友時有易醫而治的情形，我也接過同道轉介過來的case，此無關醫德或醫術，只是種種考量下的權便措施。於是，我轉介她到一位每日門診量曾高達500人次的名中醫前輩處看診。結果，看了五次，花了萬把塊，她說，效果不明顯，昨天停藥後，舌苔反而都退了。
「舌苔反而都退」，也並不代表藥不合拍。重點是，這種遇到狀況才來求醫，不思從根本調整體質，只知一味求速效的心態，根本糟蹋了中醫治病求本的優勢。一個本來可以早期扭轉，甚至截斷、消弭的病症，搞到似有坐大之勢，非常可惜。
有些人似乎是「心物二元」，頭大身小，專注力落在遠遠的外界—工作、家人、所有周圍的人事物，就是不在意他自己。他忽視肉身，食不知味、囫圇吞飯，熬夜、眠不安寢，整天待在冷氣間、從不鍛鍊身體，也不關心肉體的各種變化，除非這個「機具」運作出了狀況，他才會猛然醒覺。
比方我們建議病人如何持續努力，以改善他的健康；但這位朋友卻這樣回答：「要天天做？一般人誰有這麽多時間？」好吧，你沒空？等你中風了，你要不要天天去針灸？天天去做復健？
這些連自己都不愛的人，下意識儘做些傷害自己的事，而竟渾然不覺。不是吃大餐、買名牌犒賞自己，就叫愛自己；愛自己的第一步是，先把眼光從遠方拉回來，好好正視自己，不要老是盯著別人，然後卻「忘了我是誰」。不先搞定自己，卻掠過這個最重要的核心，而妄想搞定周遭的一切，豈只是緣木求魚，簡直是匪夷所思。不過，現實生活裡，這種人比比皆是。
不愛自己、無法自我負起終極責任的人，對生命多半缺乏真正的熱情，萬一生病，極可能也會出現比較麻煩的狀況。此時，作為醫者的我們，夫復何言呢？（5/Oct./2009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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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0月5日 星期一
情人的照妖鏡
李璧如/建中堂中醫診所醫師
最近老覺得眼睛不舒服，扎刺扎刺的，這對於每天要用電腦翻譯的雁虹來說，實在是挺麻煩的事。也許隱形眼鏡戴久了，最近早晨起來，眼睛還會發紅。她看了眼科，醫師給她眼藥水，後來發現是類固醇，紅眼雖然減輕，微刺的感覺依舊存在。
因為之前還有外感未盡，加上季節交替的因素，所以用了疏散風熱，少佐清肝的藥，一般大概這樣就可以了。一個禮拜後，她說外感症狀好多了，但是眼睛還沒好。於是，我建議這段時間不要戴隱形眼鏡，讓眼睛徹底休息。
家人都在國外，她一個人守著台北東區的老家，每天跟爸爸通越洋電話，也幫他處理一些房產及銀行的交辦事項。由於是SOHO族，工作進度及時間可自由調度，因此多年來，她在靈修方面，下了不少功夫。
秋風漸涼的午後，她著一襲玉白色長衫，烏髮如瀑垂在身後，翩翩來到診間。雁虹的毛病拖了兩三個月，已經開始顯現一些身心症狀。這回我讓她先躺下來，在頻譜儀溫暖的波率中，暫時釋出一些凡俗的負荷。即使出塵如她，還是免不了一些俗世情愛的糾葛。
提起她的男友—Y先生，雁虹始終一貫的優雅。我問她，情人節那天，會一起吃個飯吧？她先是說：「哦，他忘了吧！」過幾天談起，又說：「他在感冒，怕過給我，最近都沒碰面。」
Y先生長她十餘歲，一度我以為雁虹終於找到她所需要的，那種被呵護的愛。也是T大畢業的Y先生，從小就是資優生，一路讀的都是名校；留美回來以後，進入全國最大的律師事務所工作，還到大學兼課，算是「青年才俊」。
但是，多年來，他始終沒有什麼要好的女友。直到在某個母校活動的場合，經人介紹認識雁虹，一時被她清靈的氣質所懾，於是展開熱切的追求；但雁虹慢熟的作風，初始著實挫了他不少銳氣。磨了好一陣子，才見他們出雙入對。
但這會兒是出了什麼狀況呢？
約莫個把月後，將近下診之際，接到雁虹的電話，那端她一逕哭得抽噎，講不出話來。
是不是Y？他怎麼了？
哭了不知多久，她終於說：「他寫了mail，說要分手… 」
我就知道，這是遲早要爆的事。只是不知會在她生病的這個節骨眼、用這種決絕的方式…（突然想起某女星被男友寄明信片告知分手…）
我安慰她：一枚臭了的蛋，不需要吃完，你知道它會傷你的胃；即使已經煮熟了，還是得忍痛扔了。他的mail戳破一些假象，讓你看清真實的狀況—我想你的眼疾，就要好了。
想起他們剛在一起不久，Y得了肺炎，雁虹不眠不休地照顧了好幾星期。這陣子，雁虹因為生病，情緒略有起伏，總是希望Y多陪陪她。Y卻開始以工作為藉口，甚至表明不想聽「不開心」的事。
想要一直維持「開心」的狀況，任何關係都需要一定程度的瞭解與交流、接納與關懷、贊許與支持等種種互相激發的元素，並且還得經常確認，強化彼此的聯結；特別是在愛情裡，這會變得格外重要。
然後，有付出、有期待，就免不了需索。愛情也就在那個「要」的當下，讓我們失去了最終的自由。所有的依賴、控制、傷害與痛苦，都是從失去心的主導權開始。
愛情的美好，是從發現一個特別的人而展開；愛情的痛苦，也是因為從他所帶來的種種失望與幻滅而產生。其實，這個相對應於我們的客體，他的千百萬種面貌，不過是我們內心的返照，像一面鏡子，如實折射出我們內在最真實隱微的欲望。
愛情的盡頭，是心淨化的契機；淚水一次次洗滌凡塵的垢膩，還給我們清亮如鏡的心田。那裡面映照的是，更純粹明澈的意識，它將吸引著同樣質感的能量，這才是我們永恆的靈魂伴侶呀！（10/Sept./2009）〈9月 22日刊於邊邊角角藝文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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